第一百三十一章：正壯士、悲歌未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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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手下來了，我該告辭了。”風度掙紮著站起來，“昨天晚上多謝你們。”
“你的傷口在流血。”白璧有些驚訝。
真是奇怪。
昨天用了蛇含草和軍門止血方，按理說是能止血的。
再怎麽撕裂，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吧。
“習慣了。”風度不太在意，他似乎連疼痛都感覺不到，掙紮著穿上衣服。
那衣服才穿上便被鮮血浸透。
“風老大。”白璧的臉上一片嚴肅，“你身上的傷口，是不是一直無法愈合？”
昨晚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，加起來有上百個。
每一個傷口都在流血。
如果不是無法止血，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。
白璧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。
風度一驚，臉上有些狼狽，“告辭了，費用會有人來結算。”
“風度。”秦九斜倚在一旁，“諱疾忌醫可不好。”
“不必。”風度的臉色不好看。
白璧沒有過分勉強。
她轉身，拿出一根蠟燭點燃。
七魂香的味道縈繞在屋子裏，有種令人壓抑的悲壯。
門外的風鈴聲也隨之響起來，鈴聲鏗鏘，仿佛有金戈鐵馬，戰馬嘶鳴。
“將軍百戰身名裂，向河梁、回頭萬裏，故人長絕。易水蕭蕭西風冷，滿座衣冠似雪。正壯士、悲歌未徹。”
白璧像是在喃喃自語。
七魂香的香味之下，風度的臉色有些緩和。
“這位老大先生。”白璧抄著手，“我也不勉強你什麽。”
“但你進了我這門，便是我的客人。”
她指著那扇破舊不堪的門，“推開這扇門，你心中那無法愈合的傷口，或許能愈合，也或許會更加嚴重。”
“我……”風度動了動嘴唇，那張臉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，呈現一片接近死亡的蒼白。
“該結束的，遲早要結束。該到來的，遲早要到來。”白璧站在櫃臺後面，緩緩翻動那本《本草綱目》。
“再怎麽逃避，也躲不過去。”
“正如夜晚會消散，黎明會到來。冬天會過去，春日會如約而至一般。”
泛黃的書籍無風自動。
仿佛有源源不斷的藥香在無盡的時光長河中緩緩流淌。
風度踟躕了許久。
終於，還是慢慢吞吞地推開那扇門。
門後是一條走廊裏，走廊裏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圖畫。
走廊盡頭，依然是一扇門，依稀能聽到戰鼓擂擂，仿佛有千軍萬馬奔湧而來。
風度有些驚訝。
他推開門，看到一個避風的荒谷，這荒谷處於死角，是隱藏的好地方。
荒谷之中，一個個的帳篷駐紮。
他剛將門關上，便有幾個古代士兵模樣的人簇擁上來，“將軍，將軍，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士兵們喜極而泣，“我們中了埋伏，幾乎全軍覆沒。十萬大軍，只剩下我們幾百人幸存下來。”
“將軍，你沒事實在太好了。”
風度發楞。
這，這是什麽情況？
破舊的房屋後面，竟還有這種地方？
這種古代的行軍裝束，不可能出現在現代都市裏吧？
是哪裏的劇組麽？
“風將軍，敵軍追上來是遲早的事情。我們的士兵們都受了傷，根本跑不遠。”一個士兵上報。
“我們的糧食只剩下三天，藥已經全部用完了，將軍，現在該怎麽辦？”
風度根本反應不過來。
這種時代，怎麽會有如此逼真的場景？
就算是劇組，也不可能會如此逼真。
“將軍，下令突圍吧。”一排士兵跪在地上，“突圍的話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”
“如果不突圍，我們只能在這裏等死。”
“將軍……”
敵軍的號角聲已經吹響。
尋找到這裏只是時間問題。
天氣嚴寒，他們糧草不足，就算不被敵軍找到，也會被餓死，凍死，病死。
風度看著一排排的受傷士兵，撫摸著自己身上。
他身上的傷口更多，依然在流著血。
“將軍！”幾百名士兵排列而戰，“我們願意誓死追隨將軍，將軍，突圍吧。”
風度揉著頭。
他想努力說服自己，這是幻覺，是夢，這不是真的。
可，他捏了自己好幾下，眼前的景色依然沒有變化。
“對方有多少人？”他閉上眼睛。
這種場景，莫名地想起，曾經他帶著兄弟們攻占另外一夥人的場景。
“對方的先行部隊只有一千人左右。”一個士兵貼在地上聽了聽，“都是騎兵。”
“距離這裏還有多遠？”
“按照鼓聲推算，大概明早就會到達。”
“我們去準備一下。”風度捏著袖子，將三十六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。
敵軍要來到這個山谷，必定會經過下方的山道。
“能夠行動的人，去搬一些石塊，越多越好。”風度蹙著眉。
“剩下的人去挖溝渠，將小河水引流到這裏來。”
他們所處的地方地勢比較高，那條小河被引流到邊緣，如瀑布一般落到山澗。
山澗裏的小路，是敵軍的必經之路。
很快，便已經入夜。
入夜之後，溫度降到冰點。
流到山澗裏的水全部結冰，天色將黑未黑之際，果然有一隊騎行兵靠近。
“大家準備。我喊開始，我們就往下推石頭。”風度做了個手勢。
那群騎行兵到達某一個位置時。
“開始！”風度大喊。
接近著，石頭從上面落下，速度越來越快。
敵軍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受到伏擊，一時間有些慌亂。
石頭源源不斷地從山上滾落，戰馬受驚，瘋了似的往前跑。
地面上因為提前被放了水，此時已經成冰。
狂跑的馬無法在冰上保持穩定，狠狠地摔倒。
從馬上被摔下來的人幾乎當場斃命。
石頭散落，馬兒長嘯，哀嚎一片，敵軍潰不成軍。
“我們下去。”風度率領受傷的的士兵們，將還能騎的馬匹奪過來，死掉的馬匹宰殺吃掉。
休整了半晌，他們騎著搶來的馬匹回到大本營。
原本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。
可是，風塵仆仆，帶領著幾百將士，經歷了生死拼戰才活著回來說的風度，接到的並不是劫後餘生的欣喜，而是冰冷無情的聖旨。
聖旨上寫的是，風度用兵不善，導致十萬大軍潰不成軍，損害了朝廷尊嚴。幸存士兵全部解甲歸田，風度除去大將軍一職，貶為庶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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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傷口在流血。”白璧有些驚訝。
真是奇怪。
昨天用了蛇含草和軍門止血方，按理說是能止血的。
再怎麽撕裂，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吧。
“習慣了。”風度不太在意，他似乎連疼痛都感覺不到，掙紮著穿上衣服。
那衣服才穿上便被鮮血浸透。
“風老大。”白璧的臉上一片嚴肅，“你身上的傷口，是不是一直無法愈合？”
昨晚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，加起來有上百個。
每一個傷口都在流血。
如果不是無法止血，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。
白璧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。
風度一驚，臉上有些狼狽，“告辭了，費用會有人來結算。”
“風度。”秦九斜倚在一旁，“諱疾忌醫可不好。”
“不必。”風度的臉色不好看。
白璧沒有過分勉強。
她轉身，拿出一根蠟燭點燃。
七魂香的味道縈繞在屋子裏，有種令人壓抑的悲壯。
門外的風鈴聲也隨之響起來，鈴聲鏗鏘，仿佛有金戈鐵馬，戰馬嘶鳴。
“將軍百戰身名裂，向河梁、回頭萬裏，故人長絕。易水蕭蕭西風冷，滿座衣冠似雪。正壯士、悲歌未徹。”
白璧像是在喃喃自語。
七魂香的香味之下，風度的臉色有些緩和。
“這位老大先生。”白璧抄著手，“我也不勉強你什麽。”
“但你進了我這門，便是我的客人。”
她指著那扇破舊不堪的門，“推開這扇門，你心中那無法愈合的傷口，或許能愈合，也或許會更加嚴重。”
“我……”風度動了動嘴唇，那張臉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，呈現一片接近死亡的蒼白。
“該結束的，遲早要結束。該到來的，遲早要到來。”白璧站在櫃臺後面，緩緩翻動那本《本草綱目》。
“再怎麽逃避，也躲不過去。”
“正如夜晚會消散，黎明會到來。冬天會過去，春日會如約而至一般。”
泛黃的書籍無風自動。
仿佛有源源不斷的藥香在無盡的時光長河中緩緩流淌。
風度踟躕了許久。
終於，還是慢慢吞吞地推開那扇門。
門後是一條走廊裏，走廊裏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圖畫。
走廊盡頭，依然是一扇門，依稀能聽到戰鼓擂擂，仿佛有千軍萬馬奔湧而來。
風度有些驚訝。
他推開門，看到一個避風的荒谷，這荒谷處於死角，是隱藏的好地方。
荒谷之中，一個個的帳篷駐紮。
他剛將門關上，便有幾個古代士兵模樣的人簇擁上來，“將軍，將軍，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士兵們喜極而泣，“我們中了埋伏，幾乎全軍覆沒。十萬大軍，只剩下我們幾百人幸存下來。”
“將軍，你沒事實在太好了。”
風度發楞。
這，這是什麽情況？
破舊的房屋後面，竟還有這種地方？
這種古代的行軍裝束，不可能出現在現代都市裏吧？
是哪裏的劇組麽？
“風將軍，敵軍追上來是遲早的事情。我們的士兵們都受了傷，根本跑不遠。”一個士兵上報。
“我們的糧食只剩下三天，藥已經全部用完了，將軍，現在該怎麽辦？”
風度根本反應不過來。
這種時代，怎麽會有如此逼真的場景？
就算是劇組，也不可能會如此逼真。
“將軍，下令突圍吧。”一排士兵跪在地上，“突圍的話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”
“如果不突圍，我們只能在這裏等死。”
“將軍……”
敵軍的號角聲已經吹響。
尋找到這裏只是時間問題。
天氣嚴寒，他們糧草不足，就算不被敵軍找到，也會被餓死，凍死，病死。
風度看著一排排的受傷士兵，撫摸著自己身上。
他身上的傷口更多，依然在流著血。
“將軍！”幾百名士兵排列而戰，“我們願意誓死追隨將軍，將軍，突圍吧。”
風度揉著頭。
他想努力說服自己，這是幻覺，是夢，這不是真的。
可，他捏了自己好幾下，眼前的景色依然沒有變化。
“對方有多少人？”他閉上眼睛。
這種場景，莫名地想起，曾經他帶著兄弟們攻占另外一夥人的場景。
“對方的先行部隊只有一千人左右。”一個士兵貼在地上聽了聽，“都是騎兵。”
“距離這裏還有多遠？”
“按照鼓聲推算，大概明早就會到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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敵軍要來到這個山谷，必定會經過下方的山道。
“能夠行動的人，去搬一些石塊，越多越好。”風度蹙著眉。
“剩下的人去挖溝渠，將小河水引流到這裏來。”
他們所處的地方地勢比較高，那條小河被引流到邊緣，如瀑布一般落到山澗。
山澗裏的小路，是敵軍的必經之路。
很快，便已經入夜。
入夜之後，溫度降到冰點。
流到山澗裏的水全部結冰，天色將黑未黑之際，果然有一隊騎行兵靠近。
“大家準備。我喊開始，我們就往下推石頭。”風度做了個手勢。
那群騎行兵到達某一個位置時。
“開始！”風度大喊。
接近著，石頭從上面落下，速度越來越快。
敵軍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受到伏擊，一時間有些慌亂。
石頭源源不斷地從山上滾落，戰馬受驚，瘋了似的往前跑。
地面上因為提前被放了水，此時已經成冰。
狂跑的馬無法在冰上保持穩定，狠狠地摔倒。
從馬上被摔下來的人幾乎當場斃命。
石頭散落，馬兒長嘯，哀嚎一片，敵軍潰不成軍。
“我們下去。”風度率領受傷的的士兵們，將還能騎的馬匹奪過來，死掉的馬匹宰殺吃掉。
休整了半晌，他們騎著搶來的馬匹回到大本營。
原本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。
可是，風塵仆仆，帶領著幾百將士，經歷了生死拼戰才活著回來說的風度，接到的並不是劫後餘生的欣喜，而是冰冷無情的聖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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